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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節 殺人如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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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山,死靈洞,碧光如照。傲風雲手起劍落,殺人如麻。

他非嗜殺,只因該殺。拋開父母大仇不說,便是師傅也間接死於黑蓮之手,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三個人,都毀於黑蓮。再加上這十年,他多次親眼目睹黑蓮殺人奪屍。對於這樣一群滅絕人性的畜生,為俠為仇,他都沒有任何手軟的理由。

“好個百人斬!你這種人才應該加入我們黑蓮教!”暗影裏走出最後一個面具人,五短身材,四平八穩。此人名叫辛九,是這陰山分舵的二當家。

“你不為他們報仇?”

“報仇?笑話,這可是死星,廢物本來就不應該活著!”辛九面無表情。

“出劍吧!”傲風雲不想與這種人多說一個字。

“好利的眼神,你與我有仇?”辛九色變。

“不是你,是你們!”傲風雲長劍一蕩,就是一道碧綠劍氣。

辛九手中是一把赤銅劍,早已紅芒如熾,吞吐數尺。隨著劍光一蕩,便有一道火影迎了上去。

一朱一碧,兩道光沖在一起,登時發出一串金鐵聲響。

再見傲風雲,背後一對碧綠長翼展開,人已騰起數丈,綠銅劍天心一揚,一斬而下。

辛九大驚,身邊登時浮現一圈火焰靈罩。

劍氣劈在火焰靈罩上,硬生生撕開了一道裂縫。幾乎同一瞬間,傲風雲的劍尖也已經到了近前。

辛九倉皇擲出銅劍,狼狽退後,緊接著周身靈氣竄動,竟憑空凝出一只火龍虛影來。那火龍張牙舞爪,周圍十丈之內,赤光焱焱。

傲風雲一聲長嘯,綠銅舉起,不退反進。

“找死!”辛九冷笑,“在老夫的蟠龍火域中,你竟然也敢硬抗!”

火龍翻身,帶著炙熱氣息卷了過去。

豆大的汗珠,仿佛火炭,從傲風雲的脊梁上滑落,可他仍然沒有打開靈罩的意思。

劍芒聚於一線,天空被分成了兩半。無視彤光,他淩空虛度,再次上前三步,綠銅劍生生斬在了火龍的頭上。

火龍湮滅,辛九立即洞門大開。綠銅一閃,點在了他的咽喉上。

“你可認識他?”傲風雲拿出獸皮。

“不認識。”辛九重重的喘息著,一雙眸子賊光流轉,“放了我,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他!”

傲風雲綠銅一抹,直接要了他的命。這種人,根本不值得相信。

旭光乍起,照亮了他半個臉龐,鼻翼的曲線如同雕刻。

十幾個黑衣人飛鳥般投來,落在洞口。

“你殺了辛九?”為首一人背高腿長,黝黑精瘦,肩上搭著一個麻布口袋。此人,正是陰山分舵的大當家兀骨突。

“不錯!”傲風雲道。

“你想要什麽?”

伏屍遍地,血流成河,傻子也能看出來眼前這人非同尋常。

“一個答案!”傲風雲將手中血圖展開,“誰認識他,可以不死!”

“好大的口氣!”兀骨突大怒,“莫說老子不知道,便是知道,你也沒命來聽!”

他話音剛落,就有三個爪牙同時竄了上來。烏七八糟的靈罡,齊刷刷射向了傲風雲。

傲風雲靈翼展開,扶搖直上,綠銅劍蕩起半圈圓弧,一個鳳舞九天,從上而下,分光攝影,一劍封喉。

三個爪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,咽喉處,血如風笛。這一次,剩下的九爪牙全都撲了上來。傲風雲以一敵九,絲毫不懼。一眨眼功夫,九個爪牙全部倒在了他的劍下。

兀骨突這才意識到自己策略上的失誤,群毆雖然痛快,卻無法施展靈域。他放下口袋,做了個奇怪的姿勢,剎那間周身青氣蒸騰,一幅詭異圖案隨之展開。那是一棵“青藤”虛影,迎風長成二十多丈,枝枝丫丫遍布虛空。

太乙青龍,這就是兀骨突的靈域絕技太乙青龍。

“真境中階!”傲風雲一眼就看出此人修為比辛九更勝一籌。

“青藤”滾動如龍,眨眼間就將傲風雲困在其中。枝枝丫丫,像是無數觸手,一股腦都伸了過來。

綠銅劍縱橫開闔,浩然碧割裂虛空。

無奈那“青藤”斷了又長,仿佛永不休止一般。終於,一條藤枝乘虛而入,刺在了傲風雲的肩頭,接著又有第二條,第三條……

兀骨突大喜,以為得手,卻猛然發現對方只是衣服破了幾個洞,並沒有血跡流出。

“不可能!”兀骨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這太乙青龍足以摧山攪海,怎麽會奈何不了一副人族軀殼。

木系神通的生長之力雖非列缺霹靂,卻後勁綿長,滴水穿石,絕對不容小視。

硬抗靈域,傲風雲並非盲目自大,而是在摸索自己身體的極限。韶光之軀,也果然沒讓他失望。

“破!”碧光一閃,傲風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開了對方的靈域。

忽如其來的變故,讓兀骨突目瞪口呆。他這一楞,一條命就沒了。

很顯然,這些家夥也在收集靈珠。傲風雲在山洞裏搜出了六百多顆靈珠,再加上兀骨突口袋裏的一百多顆,這足以讓他準備第二十五變了。

第二十五變,就在這陰山死靈洞。神秘球電再次閃現,如夢如幻。

夜濃如墨,兩點詭異的黃光,從山腳下迅速靠近。黃光比桃子還大,裏面各有一條漆黑的豎縫,看上去陰森無比。

“嘶!嘶!”一串讓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響由遠而近,最終停在了死靈洞口。

“終於有人來了!”一個聲音從旁邊的斷崖上傳來。

來人一驚,他竟然完全沒有覺察到對方的存在。

“你是誰?”來人踩在一只巨蟒的三角頭上,黑衣面罩,活像一個鬼影。那巨蟒水桶粗細,三丈多長,通體青鱗,蛇信急速抽動著,發出低沈的嘶嘶聲。此人,乃是黑蓮荒澤分舵的二當家羅通。

“傲風雲!”

“是你殺了他們?”

“是!”

“好膽色!我給你一個機會!交出那些靈珠,老夫舉薦你加入黑蓮教!以你的實力,做這陰山分舵的舵主也不無可能!”羅通道。

傲風雲沒有說話,似乎在思考。

“嘎嘎,如果少了那麽一兩顆也無妨!”羅通幹笑,“小兄弟,想必你也清楚,要想在這該死的太牢活下去,加入黑蓮教是唯一的希望!”

傲風雲緩緩走近,擡頭,猛地盯向了巨蟒的眼睛。巨蟒突然擺頭,差點將上面的黑衣人拋了下來。

“青蠻!”羅通大驚。他沒想到,對方的一雙眸子,竟能讓自己這條洪荒大蟒感到恐懼。

“找死!”隨著一對玄青色的鷹翼虛影浮現,羅通飛身而起,左手鐵尺一晃,拋出了一道寒光。

傲風雲腳下一點,背後六華騰輝,人已到了空中,綠銅劍揚起,劃過一道碧弧。

短兵相接,剎那間就是十幾個回合。羅通越發吃驚,此子身法、劍術堪稱絕頂,看來要想擒住,必須施展絕技了。

“冰神之怒!”羅通雙臂一震,玄青靈氣蕩開,立即凝聚出一尊模模糊糊的巨人像。巨人一出現,周圍十丈,寒氣亂竄。時值太陰,山間潮濕,正是冰系靈域的最強之時。

片刻後,一行冰花已經沿著綠銅劍爬上了傲風雲的手臂。冰晶傷人,不亞於火,幸虧他體質異於常人,這才沒有被馬上冰封。不過,一股麻木的感覺已經襲來。傲風雲感到自己的手臂慢慢變得沈重,整個身體仿佛被灌了冰漿,連心都似乎涼透了。

“嗷!”傲風雲一聲長嘯,血氣蒸騰,瞬間將那冰晶融化。幾乎與此同時,他的身體化作殘影,一式□□斬,將對方的靈域斬成了兩半。

一劍之下,羅通肝膽俱裂,倉皇間一個驢打滾躲開要害,舍臂求生,緊接著竄上青蟒,望山下狼狽逃竄。

翻山越嶺,一片沼澤出現在傲風雲的眼眸中。

整片沼澤,一望無際,除了綠朦朦的雜草,就是青陰陰的水光,苔蘚連著浮萍,妖異的青綠鋪天蓋地。青綠上又有一層土黃色的霧霾,不斷升騰,不斷變幻。這是穢氣,一種與瘴氣類似的東西,尋常人吸上一口就會斃命。

一個人影快速由遠及近,他的腳尖踏在浮萍上,竟不曾蕩起一絲漣漪。此等輕身術,實在是突破了人體極致。這人,自然正是跟蹤青蟒而來的傲風雲。

突然,水泊裏探出一只巨大的尖嘴,竟是一只烏頭大鱷,這家夥一翻身,沖起丈許,咬向傲風雲左腿。那想傲風雲腳下仿佛長了眼睛,一個倒卷珠簾,綠光一閃,竟將那巨鱷的頭削了下來。

沼澤中,哪怕是一點動靜,也會引起連鎖反應。只聽見“嘶嘶啦啦”,各種陰森聲響此起彼伏,剎那間,水面上沖出無數黑線,利箭般射向傲風雲。這些黑線,竟是傳說中的劇毒之物鐵線蛇。

傲風雲臨危不懼,綠銅劍蕩成圓光,劈裏啪啦斬落一片。

沼澤正中央,一顆巨大的龍血樹矗立霧海,遠遠望去,好似一座詭異的小山包。青蟒盤上樹幹,很快就消失在巨大的樹冠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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